【楼诚】不甘示弱 79 (ABO)
匆匆回到家中，明楼已经气喘吁吁，一路上几乎是小跑的。手里紧紧搂着的那人虽瘦，可再怎么说也有几分分量，他的双手有些发麻，却丝毫不肯停滞脚步。佣人惊慌的打开被拍的几欲震落的房门，将两人迎了进门。“给医生打电话。”他没来得及换鞋，只留下这么一句，沾着雪水的长靴就这么踏过地毯，留下一串浅浅的水渍。
明楼进了房门，将阿诚放到了床上，这才发觉不对，怀中人紧闭着双眼，俨然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。只瞧着他皮肤惨白，明楼伸出自己也有些僵硬的手，用手背拭了拭他脸上的温度，竟是比自己的手还要凉上几分。他的呼吸很缓慢，身子僵直，明楼心下只觉不妙，这怕是冻伤了。看起来今晚是没有时间去接明暄了，明楼轻叹。
他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，头脑却是清醒，动作极快的在抽屉里寻到了那止疼剂，给床上面无血色的阿诚服下。脱了他的衣物，抱进了浴室。这时候，他所需要的是快速复温，否则不仅仅是血液循环的问题，肢体，甚至是心脏都会受到伤害。明楼伸手拭了拭水温，大概四十度左右，他的手也因着露在外面而被寒风吹得有些水肿，伴随着阵阵刺痛，此时即使是温水都让他感到非常难受，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。
将阿诚小心翼翼的放入浴缸之中，单手托着他的后颈，以防他滑入水中，呛水。水流漫过四肢，温热的包裹着他的全身，身体在回温，像是春水融化了的冰面。阿诚的皮肤由惨白僵硬缓缓的转为红润柔滑，只见他的眼睫微颤，几乎是勉强的，眉心微皱，睁开了眼睛。
映入眼帘的是明楼被水微微浸湿的前襟，以及都没来得及挽起袖子的湿漉漉的手臂，阿诚张了张嘴，却是僵硬的说不出话来。
“别说话。”明楼用毛巾轻柔的抚过他的身体，看着逐渐有了血色的皮肤，他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，顺着目光下移，这才发现，阿诚膝盖上有细密的小伤痕。血迹化在水中，已经看不见了，他似是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的捏住了咽喉，不知梗着些什么，让他一时也说不出话了。
“对不起。”沉默许久的浴室中响起两声同样的话语，阿诚的眼眶有些微泛红，只觉得皮肤灼痛，四肢虽是麻木却已经能动了。而明楼则是给他擦拭着身体，控制着水温。听到这话两人的目光相接，久久不言语，才发现对方的眼睛都是通红一片。
明楼将阿诚从水中捞了出来，柔软干燥的浴巾将他包裹住，他的面色很平静，动作很温柔，几乎是将阿诚整个人都圈着抱在怀里。出了浴室，将他放到了床上。“别乱动，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。”阿诚的衣服是明楼替他穿上去的，以及贴身的裤子，明楼扯过羊毛毯子将他裹的严严实实的，才放心去取药箱。坐到床沿，他握着阿诚的脚踝，那光裸的小腿露了出来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手里快速的将伤口处理好，又看了看除却伤口还留下的黑紫的淤青，眉眼低垂，他声音里隐隐含着愧疚之意：“委屈你了，以后绝不会了。”将那腿又放入了毯中，包裹好，又换了一条。
“以后，绝不会了。”阿诚似是在重复，又似是在保证着什么，没有过多的解释，两人却都是明白对方的意思。
“恩，身体还有不适吗?我预约了医生，待会儿让医生给你好好检查一下。”明楼似是想到了什么，起身又去药箱里翻找了好一通，随后才复又回到床边。“腿伸出来。”似乎是觉得贴在胳膊上的湿衣服太过难受，他将袖口的扣子解开，丝毫不在意的将袖子卷起。看着阿诚乖乖的伸出了脚，将手里的药膏拧开，捉住阿诚的脚，那圆润的脚趾变得有些青紫，如他所料。
“诶，你做什么?”阿诚有些不自在，脚被他握在掌心，很热也有些痒。面上也是阵阵的热意，想收回却是发现脚跟被他牢牢的握住，看着他将药膏沾了一些在手指上，那手指穿过指节，细细的擦在了指缝间，“别，我..我自己来。”他只觉双脚变得很炙热，那触碰就好似刚从雪地里出来就踏入温水之中，好热。这感觉很熟悉，明楼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举动了，他心脏的跳动无法克制的加速了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脏冒出来。
“好好躺着，别乱动。”明楼微一蹙眉，不知是不是自己弄疼了他，那冻伤外敷药膏却是必要的。将十个脚趾一一涂过，这才把一旁的厚羊毛袜套在了他的脚上，再将他抱起来，放进了被窝里。此时的阿诚不知是因着房间温度过高，或是快速复温的效果太好，面上通红一片，讷讷的说不出话。
明楼安顿好他这才觉得身上极不舒服，湿衣服贴在身上有些紧绷，他又看了一会儿阿诚，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妥，便开口道：“你先好好休息，等医生来，我去收拾一下。”可阿诚依旧有些呆呆的模样，只是点了点头。
阿诚看了看自己的手心，靠着床板，今日的事情，让他还是有些恍惚。婉姐死了，王天风似乎是制裁者，明楼认识婉姐，可明面上却又是站在王天风这边，这里头关系有些复杂，究竟是什么身份?阿诚微微叹息，闭上了眼睛，身体的温度一分一分在恢复，不过说起来，终究是自己太无用了，什么都没有发觉，什么都无法挽回。自己瞒着明楼的事情让他生气也让他担心了，或许应该找个时间好好解释的。他皱着眉头，手指蜷曲，死死的抓住了柔软的毛毯。腹部略微的疼痛变得愈发清晰起来，一股下坠般的钝痛让他一时间无法忍受，弓起了身子，过了一阵子似乎是好了一些，还未待他松一口气，疼痛再次袭来。如此这般，反反复复的，让他蜷缩着，战栗着。
明楼从浴室出来，见到的就是这一幕，阿诚面色又变得惨白一片，身子抖若筛糠，冷汗直冒的缩在床的角落里。“阿诚！怎么了?”他快步上前，暗骂了一句该死的，坐上床，将他搂入怀中，像是抚慰着小孩一般的，轻抚他的脊背，温声细语的，却是丝毫作用也没有。
所幸的是，佣人叩响了房门“明先生，医生来了。”隔着门板，她的话就像是穿过喉中云层的那一束阳光，让明楼忽然感觉到希望。他放开了阿诚，整了整衣物翻身下了床。“请他进来。”他应了一声。
一声提着药箱进来了，是明楼常用的那个私人医生。明楼想向示意，去看看床上的人，他便心领神会。取出了听诊器，便开始诊治。良久，明楼只见他给阿诚喂了一些药，才起身，摇着头满脸的苦恼。“我很抱歉，您的...您的...”
“爱人。”明楼接话。
“您的爱人身体本身就有些异常，我检查了一下，似乎是因为过于寒冷而冻着了，这才会腹痛难忍。”他有些吞吞吐吐的，磨蹭了一会儿才说出口，“可能日后受孕的机会会比较小，再加上他是个Beta...”
明楼的神色有些暗淡，直至送走医生。
阿诚抱着双膝，缩在床上，屋里的大灯被关上，只留了一盏台灯，昏黄而暗淡。
明楼将阿诚搂入怀中，两人却是都没有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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